第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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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◎她只能苦笑，不對，完全不對，時間地點統統不對……◎
長霖集團的年度酒會是在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的。
陳數果然找了很多幫手來，幹完活，依次發給勞務費，可是同他這次賺的相比，簡直九牛一毛。
謝明秋在杜惠的耳邊說道；“看吧，對我們還算不錯的，最起碼每個月還要付我們工資。”
杜惠瞪她一眼：“這叫什麽話，我們難道不做事啊！這句話別讓老陳的老婆聽到，不然你我都得滾蛋！”
陳數的老婆是個潑辣的女人，公司建立時的本金也是她出的，陳數很怕她。謝明秋和她碰過幾次面，總是堆著一臉笑，順著她的話說，伺候得舒舒服服，也沒產生多大的沖突。
“明秋明秋！”陳數這時擠了過來：“快去快去！關總的車到樓下了，我們這兒總要派一個人去，你快出去等！”
杜惠問：“這時候，你又不親自上陣了？！”
陳數瞪著她：“我是老板，還是你是老板？我當然在這兒迎接了！”
謝明秋跑出了宴會廳，已經急出一頭的汗，她從沒見過關總，也不知道車庫在哪兒？要她到哪裏去等？出個差池，沒有等到，回來又要挨罵。
換作兩三年前的她，早已經急得哭出來了。
可是，已經經過很多事了。
她隨即鎮定下來，走到大堂問前臺：“長霖集團的關總是不是已經到了？”
得到的回答是：是的，現在正往貴賓廳去。
她一陣風地又跑到貴賓廳一看，裏面已經全部布置好了，可人還沒到，總算松下一口氣，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外等。
遠遠地，她只看到有一隊人捧星擁月似地圍著一個人，向這邊走來。
謝明秋忙展開一個微笑，迎上去：“是關總嗎？你好，我是謝明秋，這次酒會的後勤由我們公司負責。”
那人擡起了頭，兩人對視，謝明秋楞住了。
下一秒，眾人已經嘩嘩嘩地把他擁進了貴賓廳。
謝明秋扶住墻面，有片刻的失神，是他？竟然是他？
那天晚上醉酒駕駛的人竟然是長霖的副總？
人前馬後那麽風光的一個人，竟然會醉成那樣，鬧出這種笑話？！
一個男人匆匆走了出來：“謝小姐是嗎？”
謝明秋連忙收神道：“是。”
男人說道：“我是關總的秘書，關總想知道現場準備得怎麽樣了？什麽時候可以開始？”
謝明秋屏氣凝神，小心翼翼答道：“一切都按照關總的意思辦妥了，隨時可以開始。”
秘書點點頭：“好，那我進去和關總說。”
謝明秋急忙湊上去問：“請問你貴姓？”
秘書看了她一眼，面無表情地說：“免貴姓方。”
說完，碰上門就進去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門才再度打開，人流又湧出來，謝明秋眼觀鼻，鼻觀心地低頭站在門口，沒有人註意到她。
等人流走遠了，她往貴賓廳一看，一個人都不剩，連忙跑進去用內線打到宴會廳向陳數報告：人已經過去了。
靠在墻上定了定神，襯衣已經汗濕一片，心裏嘆口氣，越來越沒用了，酒店內的空調開得那麽足，遇上這樣的意外，就搞得滿頭大汗。
其實有什麽意外呢？人家未必也想記起她，互不相識的兩個人，是沒有意外可言的。
謝明秋的心定下來，回身急急往宴會廳趕去。
等謝明秋趕到宴會廳的時候，酒會已經開始。
是自助酒會，幹活的人要輕松很多。
她看見陳數端著酒杯，來到關昊面前敬酒。
一會兒，杜惠走過來：“老陳讓我們都過去，說關總想謝謝我們。”
謝明秋隨手端起一杯酒，跟著杜惠走過去。
只聽見老陳說道：“這是明秋和杜惠，是我的得力幹將，這場酒會最主要由她們負責，很能幹的。”
說著向她們擠眉弄眼，意思是還不快點向關總敬酒。
謝明秋暗暗嘆一口氣，陳數就是這點上不了臺面。
關昊走到她們面前，略擡一擡酒杯，沈聲說道：“兩位辛苦了。”
謝明秋擡起頭，不卑不亢地看著他的眼睛，說道：“應該的，這是我們的分內事。”
馬上，關昊又被另外一群人請了過去。
陳數懊惱地怪謝明秋，怪她應該多說兩句好聽話，給關總留下深刻印象。
謝明秋心裏煩悶，氣全湧了上來，壓低聲音說道：“老板，你如果要用美人計，應該去找個資歷才貌都OK的，你派我出去，給自己丟人現眼還不算，小心連下次生意都談不成！”
陳數驚得目瞪口呆，連杜惠都愕然地看著她，他們不料她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最後，陳數看看，周圍的人也絲毫沒註意到他們三個在說什麽，謝明秋到底還是顧了幾分顏面的，只好打起哈哈：“我看你一定是到農村累壞了，回去好好放你幾天假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，謝明秋一轉身，已經走開，陳數呆在原地，動也不是，不動也不是，杜惠看著只覺得好笑。
謝明秋跌跌撞撞走到門廊前，靠在門柱上，仰起面孔大口大口地喘氣，霧氣迅速湧上了眼簾。
她只能苦笑，不對，完全不對，時間地點統統不對……
忽然，想到很久以前，剛上大二那會兒，陡然察覺到的時候，也是這種心情。可那時候還抱有幻想，去做一些損害自己的事情，可是現在，卻不會了……
想到這裏，心中無名的悲，卻垂下頭，低低地笑出聲來。
終於，她平靜的撫了撫頭發，若無其事地走到陳數身邊：“還有什麽要辦的嗎？”
陳數也是個聰明人，看了她一眼，隨即吩咐：“酒會結束後，你和杜惠善後，我去送送關總。”
謝明秋點點頭後，不再說話。陳數看她情緒恢覆過來，也就走開了。
第二天上班，陳數還沒有來。
杜惠有意無意地對謝明秋說：“你昨天的那番話都把老陳說傻了，回去的時候，他還跟我說，明秋這女孩平時挺成熟穩重的，今天這是怎麽了。”
謝明秋也覺得不好意思：“昨天是我說得重了點。”
杜惠說道：“老陳其實也沒別的意思，就是他特要臉，覺得你是小姑娘，在場說些話，就算說錯了，人家關總也不會見怪的。”
謝明秋笑笑：“還小姑娘呢，下個月都二十六了。”
杜惠開玩笑：“二十六了怎麽連對象都看不到啊？一定是你要求太高吧。”
謝明秋怔怔地問：“杜姐，你是怎麽看待婚姻的？”
杜惠說：“我們這個年紀，很少去想這些了。”
謝明秋奇怪：“怎麽會？你才四十。”
杜惠說：“等你到了四十就會明白，怎麽看待已經不重要了，反正到最後總是要結婚的。”
謝明秋呆呆地不出聲。
“明秋，”杜惠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道：“做人差不多就行了，你以後就會發現，無論走哪條路，都是一樣的。”
謝明秋說：“我怎麽會不懂呢，我的願望也無非是忘記從前，每天過平靜的生活……得到重生的機會。”
杜惠被她說懵了：“重什麽生啊，怪嚇人的，你又沒死！”
這時，謝明秋的手機響了，是鐘貞，她接起來。
“我今天要加班，你來接我！”鐘貞在那邊命令。
“你們公司要驗證件的，我怎麽進來？”
“我讓帶魚下來接你。”鐘貞說道。
“帶魚是誰？”謝明秋反問。
鐘貞不耐煩起來：“帶魚是一個人，不會是一根帶魚，你幹嘛老戒心那麽重！我又不會害你！”
謝明秋無話反駁，只好和她約好了時間，還要負責煮夜宵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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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明秋在杜惠的耳邊說道；“看吧，對我們還算不錯的，最起碼每個月還要付我們工資。”
杜惠瞪她一眼：“這叫什麽話，我們難道不做事啊！這句話別讓老陳的老婆聽到，不然你我都得滾蛋！”
陳數的老婆是個潑辣的女人，公司建立時的本金也是她出的，陳數很怕她。謝明秋和她碰過幾次面，總是堆著一臉笑，順著她的話說，伺候得舒舒服服，也沒產生多大的沖突。
“明秋明秋！”陳數這時擠了過來：“快去快去！關總的車到樓下了，我們這兒總要派一個人去，你快出去等！”
杜惠問：“這時候，你又不親自上陣了？！”
陳數瞪著她：“我是老板，還是你是老板？我當然在這兒迎接了！”
謝明秋跑出了宴會廳，已經急出一頭的汗，她從沒見過關總，也不知道車庫在哪兒？要她到哪裏去等？出個差池，沒有等到，回來又要挨罵。
換作兩三年前的她，早已經急得哭出來了。
可是，已經經過很多事了。
她隨即鎮定下來，走到大堂問前臺：“長霖集團的關總是不是已經到了？”
得到的回答是：是的，現在正往貴賓廳去。
她一陣風地又跑到貴賓廳一看，裏面已經全部布置好了，可人還沒到，總算松下一口氣，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外等。
遠遠地，她只看到有一隊人捧星擁月似地圍著一個人，向這邊走來。
謝明秋忙展開一個微笑，迎上去：“是關總嗎？你好，我是謝明秋，這次酒會的後勤由我們公司負責。”
那人擡起了頭，兩人對視，謝明秋楞住了。
下一秒，眾人已經嘩嘩嘩地把他擁進了貴賓廳。
謝明秋扶住墻面，有片刻的失神，是他？竟然是他？
那天晚上醉酒駕駛的人竟然是長霖的副總？
人前馬後那麽風光的一個人，竟然會醉成那樣，鬧出這種笑話？！
一個男人匆匆走了出來：“謝小姐是嗎？”
謝明秋連忙收神道：“是。”
男人說道：“我是關總的秘書，關總想知道現場準備得怎麽樣了？什麽時候可以開始？”
謝明秋屏氣凝神，小心翼翼答道：“一切都按照關總的意思辦妥了，隨時可以開始。”
秘書點點頭：“好，那我進去和關總說。”
謝明秋急忙湊上去問：“請問你貴姓？”
秘書看了她一眼，面無表情地說：“免貴姓方。”
說完，碰上門就進去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門才再度打開，人流又湧出來，謝明秋眼觀鼻，鼻觀心地低頭站在門口，沒有人註意到她。
等人流走遠了，她往貴賓廳一看，一個人都不剩，連忙跑進去用內線打到宴會廳向陳數報告：人已經過去了。
靠在墻上定了定神，襯衣已經汗濕一片，心裏嘆口氣，越來越沒用了，酒店內的空調開得那麽足，遇上這樣的意外，就搞得滿頭大汗。
其實有什麽意外呢？人家未必也想記起她，互不相識的兩個人，是沒有意外可言的。
謝明秋的心定下來，回身急急往宴會廳趕去。
等謝明秋趕到宴會廳的時候，酒會已經開始。
是自助酒會，幹活的人要輕松很多。
她看見陳數端著酒杯，來到關昊面前敬酒。
一會兒，杜惠走過來：“老陳讓我們都過去，說關總想謝謝我們。”
謝明秋隨手端起一杯酒，跟著杜惠走過去。
只聽見老陳說道：“這是明秋和杜惠，是我的得力幹將，這場酒會最主要由她們負責，很能幹的。”
說著向她們擠眉弄眼，意思是還不快點向關總敬酒。
謝明秋暗暗嘆一口氣，陳數就是這點上不了臺面。
關昊走到她們面前，略擡一擡酒杯，沈聲說道：“兩位辛苦了。”
謝明秋擡起頭，不卑不亢地看著他的眼睛，說道：“應該的，這是我們的分內事。”
馬上，關昊又被另外一群人請了過去。
陳數懊惱地怪謝明秋，怪她應該多說兩句好聽話，給關總留下深刻印象。
謝明秋心裏煩悶，氣全湧了上來，壓低聲音說道：“老板，你如果要用美人計，應該去找個資歷才貌都OK的，你派我出去，給自己丟人現眼還不算，小心連下次生意都談不成！”
陳數驚得目瞪口呆，連杜惠都愕然地看著她，他們不料她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最後，陳數看看，周圍的人也絲毫沒註意到他們三個在說什麽，謝明秋到底還是顧了幾分顏面的，只好打起哈哈：“我看你一定是到農村累壞了，回去好好放你幾天假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，謝明秋一轉身，已經走開，陳數呆在原地，動也不是，不動也不是，杜惠看著只覺得好笑。
謝明秋跌跌撞撞走到門廊前，靠在門柱上，仰起面孔大口大口地喘氣，霧氣迅速湧上了眼簾。
她只能苦笑，不對，完全不對，時間地點統統不對……
忽然，想到很久以前，剛上大二那會兒，陡然察覺到的時候，也是這種心情。可那時候還抱有幻想，去做一些損害自己的事情，可是現在，卻不會了……
想到這裏，心中無名的悲，卻垂下頭，低低地笑出聲來。
終於，她平靜的撫了撫頭發，若無其事地走到陳數身邊：“還有什麽要辦的嗎？”
陳數也是個聰明人，看了她一眼，隨即吩咐：“酒會結束後，你和杜惠善後，我去送送關總。”
謝明秋點點頭後，不再說話。陳數看她情緒恢覆過來，也就走開了。
第二天上班，陳數還沒有來。
杜惠有意無意地對謝明秋說：“你昨天的那番話都把老陳說傻了，回去的時候，他還跟我說，明秋這女孩平時挺成熟穩重的，今天這是怎麽了。”
謝明秋也覺得不好意思：“昨天是我說得重了點。”
杜惠說道：“老陳其實也沒別的意思，就是他特要臉，覺得你是小姑娘，在場說些話，就算說錯了，人家關總也不會見怪的。”
謝明秋笑笑：“還小姑娘呢，下個月都二十六了。”
杜惠開玩笑：“二十六了怎麽連對象都看不到啊？一定是你要求太高吧。”
謝明秋怔怔地問：“杜姐，你是怎麽看待婚姻的？”
杜惠說：“我們這個年紀，很少去想這些了。”
謝明秋奇怪：“怎麽會？你才四十。”
杜惠說：“等你到了四十就會明白，怎麽看待已經不重要了，反正到最後總是要結婚的。”
謝明秋呆呆地不出聲。
“明秋，”杜惠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道：“做人差不多就行了，你以後就會發現，無論走哪條路，都是一樣的。”
謝明秋說：“我怎麽會不懂呢，我的願望也無非是忘記從前，每天過平靜的生活……得到重生的機會。”
杜惠被她說懵了：“重什麽生啊，怪嚇人的，你又沒死！”
這時，謝明秋的手機響了，是鐘貞，她接起來。
“我今天要加班，你來接我！”鐘貞在那邊命令。
“你們公司要驗證件的，我怎麽進來？”
“我讓帶魚下來接你。”鐘貞說道。
“帶魚是誰？”謝明秋反問。
鐘貞不耐煩起來：“帶魚是一個人，不會是一根帶魚，你幹嘛老戒心那麽重！我又不會害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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